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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醋勁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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戲聽完天色也已經暗下來,秦許然便送衛漓回府。一路上衛漓和秦許然並肩相顧無語的走在前面,度沐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。

秋夜風冷,月色被雲層暈染成模糊的光芒,灑落下來的輝光把人的影子也暈成一團團不可名狀的物什。屋檐的剪影與夜簾不知從何處開始連接在一起,分不清界限。

衛漓踱著步子思考了良久才道:“你說,攝政王他是怎麽了?”

沒想到衛漓從玉羅坊出來一直沒說話,而現在第一句話竟然是關於北堂慕淵的:“……他向來陰晴不定,你不必在意了。”

“真是這樣嗎?”總覺得他生氣跟自己有關。要不然他臨走還特意瞪她是什麽意思?

以氣攻氣嗎?

秦許然覺得衛漓這麽在意北堂慕淵有些不自然,心裏也不自然的感到些微惱火:“殊年,你似乎變了。以往你從不會關註他的心情。”

經秦許然這麽提到,衛漓心裏咯噔一聲,像有什麽秘密被人揭穿般窘蹙。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回事,可轉念一想,倒不奇怪。與北堂慕淵共同經歷了那麽多事,也不能說什麽都沒變過,稍微比以前關心他也屬於正常:“唉,一言難盡。說來,你之前說過不喜歡我與他往來,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

秦許然一怔。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會說那樣的話。但是他知道,自己並不會說些違心的話,當時一定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才會那麽說吧:“不,我當時說的是不喜歡你和他在一起。”

然而這句話的意思他自己卻不懂。是出於對衛漓的關心,還是出於自己的私心?

衛漓的臉瞬間泛紅,她似乎聽出了什麽味道:“逸仙你……”頓了頓,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了。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,他剛才還明明特別積極的要去勸魏如香,他應該是對魏如香有意思。

況且秦許然又不是斷袖,怎麽可能會像北堂慕淵那樣對自己有奇怪的想法。

多心了。

“沒什麽,如今三皇子回宮,看來安穩的日子不會太久了。”衛漓嘆了口氣,忽然說起正事來。

“你是指三皇子有奪位之意?”可看北堂延琤那吊兒郎當,毫無防備的模樣,怎麽也不像個善於陰謀策略的人。

“……我沒有這麽說,但也不能不防。”衛漓道。

“你在擔心他麽?”秦許然突然定住腳步,用力捉過衛漓的雙肩,雙目瞪圓直視著衛漓被他突然的動作而驚嚇到的臉,質問道:“殊年,你是對他盡忠,還是對瑞國盡忠?想好了再回答我。”

衛漓沒料到秦許然會這麽生氣,一時之間錯愕在原地。在後面的度沐也被兩人突然停在前面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嚇得定在原地,不敢輕舉妄動。

看這情況似乎不大妙?秦許然要對他家公子出手嗎?那他是不是躲起來比較好?

“逸仙,你是什麽意思?”默了半晌,衛漓才疑惑的開口。

“你為瑞國盡忠,又何必在乎是誰坐在天子的位置?你這麽關心他,其實只說明你只向他盡忠而已。”

衛漓又再一次怔住了。秦許然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,真不像他。衛漓推開秦許然,怒道:“逸仙,你這話太過分了!這天下不是誰都能坐的,我絕對不會把大瑞交給一個會使其油盡燈枯的人!”

“所以你就認為三皇子不適合?”

衛漓不想在夜晚的大街上跟秦許然爭論這些:“適不適合,總要考究一番才能下定論。許然,你是要對三皇子盡忠麽?”

被衛漓喚出‘許然’二字,一瞬間距離似乎被她刻意拉遠了。他有些無所適從又有些不甘不舍:“不是……對不起,我失態了。”

“你剛回來,可能還沒休息夠。唉,明明是慶祝你的歸來,我們都不應該談國事才對。你回去好生休息,魏小姐的事情就交給我……”衛漓打算自己去勸,秦許然又急忙打斷她的話:“還是我去就好。”

沒想到他還挺上心,衛漓笑,“也好,跟她好好聊一聊,說不定真的能發展下去。”

已經躲好的度沐見衛漓和秦許然好像又不打算親昵了,頗為敗興地走出來繼續跟著他們走。

隔日剛下朝,衛漓就被北堂慕淵叫到了禦書房。

見到衛漓,北堂慕淵首先把所有人都打發了下去,繼而放下手中的本子,步下臺階近到衛漓的面前,高大的身影覆在衛漓跟前,她的視線變得一片陰暗。不等衛漓說話,他就直接牽過衛漓的手,目光深邃如海地註視著她。

衛漓試著用力抽回手去,卻發現他和秦許然的力道還真是旗鼓相當,她仍是沒力氣掙開:“王爺,光天化日之下,你怎麽又在輕薄臣?”

果然和對秦許然的反應不一樣。北堂慕淵又有些不開心了,眼神略有埋怨:“那怎麽秦將軍拉衛相的手,衛相就不說他在輕薄你?”

衛漓被自己的唾沫嗆了嗆,故作鎮靜道:“秦將軍是因為臣受傷了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北堂慕淵便牽起衛漓的手,低頭淺淺的在昨日她被燙傷的地方親下去。

那裏還有一點紅腫,可能是回府後擦了藥,還伴有淡淡的藥味。

衛漓趁他手上松勁時慌忙縮回手去,滿臉困窘:“你做什麽?”

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,自然不會顧慮。可你清楚自己的身份,那就不應該隨便讓別的男人碰你的手。”北堂慕淵強硬道。

衛漓一邊猛擦被北堂慕淵親到的地方一邊皺眉,對他的說法很有意見:“王爺你會不會管得太寬?臣已經習慣了與秦將軍有肢體接觸。哈,你該不是在為這事而生氣吧?”

被衛漓說中,北堂慕淵的臉上忽然略過幾分慌張。

片刻後,他才死鴨子嘴硬道:“哼,衛相居然妄想揣測本王心思。”

衛漓看出他在掩飾,心裏暗笑他也有今天:“王爺不要忘記了,臣還沒有原諒王爺。然後呢,不知道王爺找臣來有何要事?”

“沒事就不能見你了麽?”北堂慕淵恢覆原來那副笑裏藏刀的神色,輕佻傲慢地問道。

“……王爺此時應該把精力放在朝政上。已經快要立冬了,不知王爺追查刺客一事可有進展?他們一時之間再無動作,臣擔心背後有更大的陰謀。”

“今天不說正事。你要答應本王,本王碰不到的地方,別人也不能碰。”北堂慕淵是打算死咬著這件事不放了。衛漓不給他一個交待他絕不妥協。

衛漓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氣,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來:“臣是王爺的東西嗎?”

“被本王摸遍的身子怎麽就不是了?”北堂慕淵理所當然的反問她。

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:“你不提這事是不是會死?”

“不提怕你會忘記。”

得了,衛漓不願再忍受瘋子的思維,直接轉身往書房外走:“王爺無事的話多讀些治世之書,好好陶冶自己的性情,不要跟風看什麽坊間話本。”

北堂慕淵回頭望了一眼書案上。自己剛才翻著的話本被壓在幾本折子底下,不註意看根本都發現不了。他瞬間覺得衛漓真厲害,這都能觀察得到。

他就只是想試試讀讀看這些話本,以便往後跟衛漓有共同愛好和話題嘛。

衛漓一邊走一邊想,看來靠北堂慕淵是不行了,還是回去問衛馨要來得快捷。

經過離懷德殿不遠的長廊時,衛漓意外看到一個人正與北堂延琤在庭院的涼亭裏喝茶。

秋日的風揚起涼亭的紗幔,把影子剪裁成模糊的印象。兩道身影似遠似近,若隱若現,與滿園的秋色融為一體。

紗幔吹起,秦許然的側臉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衛漓眼前。

為何秦許然在這裏,與北堂延琤一起喝茶談天?他們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?

她沒有向他們打招呼,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府,而衛馨早已經等在了書房。度沐不知道又跑哪裏去了,只有她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她的書案旁,翻著她擱在書案上的文獻看。

見衛漓回來,她如釋重擔般舒了一口氣,把手上的文獻拋開道:“你又回來晚了。”

衛漓邁進屋子,頗為心疼地撿起被衛馨拋到書案上的文書撫了撫道:“二姐你別亂動我東西。唉,被攝政王叫住,耽誤了些時間。”

衛馨滿臉懷疑地盯著衛漓看,好半天才道:“是麽?那今日是被欺負的一方還是欺負人的一方?”

衛漓楞了楞一臉憂郁地長嘆一聲,“二姐,我在他面前真的就那麽不堪一擊?”

衛馨想都沒想的肯定道:“對呀。”

好歹自己是她的妹妹,她怎麽就不對自己有點信心呢?她是不知道,自己最近把北堂慕淵的氣焰壓下去不少,他根本拿她沒辦法。

正自怨自艾中,衛馨正色道:“衛漓,我有消息帶給你。”

衛漓瞬間恢覆一臉正經嚴肅,“什麽?”

衛馨點頭又搖頭道:“之前你不是說,要我調查三皇子的一舉一動麽?我想我不能繼續下去了。不然的話,你與衛府都會卷入危險之中。”

“之前我也說過,我相信二姐的能力。即使被發現,我也做好了覺悟。”

衛馨臉色變得不大好:“若是讓三皇子發現我們在調查他,以皇家之尊來說,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呀。”

“二姐你的意思是被他發現了?”假如真被發現,那麽這個一臉沒半分防備心的人果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麽簡單。

雖不能確定他與木槿花紋面具男是不是同一個人,但至少他與堤壩,難民,和行刺她與北堂慕淵這幾件事都有關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衛漓:王爺請自重。

北堂慕淵:我本來就很重呀,要不你抱著我確定看看?

衛漓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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